[推荐]关于壮语方言与壮文推广的优秀文章
关于壮语方言与壮文推广的优秀文章<br>摘自《三种壮文的比较研究》[(美)Margaret Milliken著,《广西民族研究》1999年第2期]<p>提 要:壮族方言众多,差异明显,南北方言之间仅约有60%的词汇同源。由于公认的标准语尚未形成,方言交际困难时只能借助汉语,古代壮文、简化壮文和拼音壮文同时并存,各有千秋,壮族的文化心理因之而异。这些因素相互交织,共同制约壮文的规范和推行。本文根据壮语特殊的现状,从语言学、社会语言学和教育学等角度对三种壮文进行比较,揭示各自的优缺点,并对改进拼音壮文推广工作提出建议。<p>关键词:古代壮文 简化壮文 拼音壮文 现状 特点 规范<p>作 者:(美)Margaret Milliken ,中文名白丽珠,博士,世界少数民族语言研究院研究员。<p><br>一、导言<p>壮族是中国西南地区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当今壮族社会同时并存着古代壮文、简化壮文和拼音壮文三种文字。<p>古代壮文又名“土俗字”,壮话叫做sawndip,是一千多年前懂得汉字的壮族文人根据汉字结构创造出来的。其书写形式包括音、义与壮话相仿的部分汉字和大量自造字体。自造字通常由两个汉字组成,两个汉字分别表示壮字的读音和词义。从古到今,仅有少数壮族道公和歌师会写这种文字。<p>五十年代,国家为壮族创造了拼音壮文,并在八十年代初进行了修改,使整套文字全部拉丁字母化。一九八二年,拼音壮文方案得到国务院的批准。四十多年来,拼音壮文在广西各地被时断时续用于举办成人扫盲班和小学教学。<p>简化壮文是当今壮族按照自己的言语习惯和交际需要使用的简化汉字。没学过拼音壮文或者学过但已经忘了怎么写的壮族人经常使用汉字来朗读和书写自己的语言。虽然字面是汉文,但它体现的是壮语的语音、语法、语义等语言特征,又因它有别于复杂、难认的古代壮文,所以我们称之为简化壮文。目前这种文字尚未形成体系,但使用范围比较广泛。鉴于壮族对使用汉字具有全民性的亲和力,可以此为基础将简化壮文系统化,使之成为壮族的一种规范文字。<p>本文根据壮语特殊的现状和特点,用语言学、社会语言学和教育学的观点对古代壮文、简化壮文和拼音壮文进行比较,揭示各种文字的优缺点,并指出缓减推行拼音壮文难度的可行办法,包括通过经济发展项目提高人们对壮文扫盲活动的积极性等等。<p><br>二、壮语的背景情况<p>在讨论三种不同壮文的含义之前,了解壮语的历史背景非常重要。在中国各少数民族语言中,讲壮语的人口最多。广西很可能是壮族的发祥地。由于人口众多,居住历史悠久,分布的地域广阔,壮语有很多的方言变异,而且方言变体多于其他居住历史不长的地区。这种情况跟语言演变波浪理论不谋而合,而且被英语方言在英国要比美国或澳大利亚多得多的事实所印证。<p>虽然迄今尚未有人对壮语方言进行全面测试,但根据历史比较方法以及词汇统计学和轶闻趣事材料,可以断定壮语包含着大量的方言变体,其中,南方方言和北方方言是两个主要方言。两大方言之间仅仅约有60%的词汇同源。中国语言学家根据大量的词汇资料,把广西和云南的壮语变体进一步划分为十二个方言。这十二个方言各自又有大量的变异。例如,武鸣纯属邕北方言区,但县内差别明显的子方言就有七种之多。虽然都讲壮话,但来自不同方言的人听不懂对方的意思。在我居住的壮文学校,学生来自许多不同的方言区,一般来说,只有同一家乡的人才可以用壮语交谈。<p>壮语方言众多,却没有社会公认的标准壮语。各个主要方言人口比较均衡,没有哪个方言被认为是最好或者最适用的。我曾问过一些壮族人哪个方言最好,回答都说“我们老家讲的最好”。通常,标准方言是随着市场经济发展而慢慢发展成为标准口语的,民族内部交流发达以及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市出现是形成标准方言的基础,中心城市使用的方言往往变成区域标准语,区域标准语的使用范围逐步扩大,最后与标准书面语平行发展并通过标准书面语成为社会接受的标准语。然而,在壮族地区,主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市所用的语言是汉语而不是壮语,而且没有哪个方言起到民族内部交流的中介作用。这是影响标准壮文推广普及的外部环境。<p><br>三、文字比较<br>(一)三种壮文的语言学性状<br>(二)三种壮文的教育学分析<br>(三)壮族对文字的文化心理<p>(四)三种文字的社会地位和应用情况<br>古代壮文是由土生土长的壮族文人创造的,直到现在,仍然有人为了自身目的不断使用它。使用这种文字的壮族人占壮族人口的一小部分,主要是道公和传统民歌的歌手。这套文字未曾规范过,因而不同地域有各不相同的书写习惯。1989年出版的《古壮字字典》是这套文字走向规范化的一大步。然而,由于两种原因,古壮文事实上还没有达到规范的目的:一是字典仅收录了一部分古壮字,字形与汉字完全相同的字并未录入;二是使用者还不认得规范过的字体,也没有改用规范字的习惯。<p>拼音壮文是规范化文字,在国内享有官方语言的地位。政府对拼音壮文的规范化和推广应用非常重视。规范的内容不但涉及哪些字母用来表示哪些语音,而且规定每个词的固定拼写格式,对于哪些词被认定为标准语用词也作了规定。几十年来,政府花费大量精力用拼音壮文举办成人扫盲班,在小学里开设壮文课程,出版大量图书,翻译政府文件,每周还出版壮文报。但这些活动大多属于政府行为,由于上文讨论的种种原因,特别是缺乏群众的参与,这些活动的声势已大不如前,向成人扫盲班那样的活动已经寥寥无几。就壮族群众而言,以前教过或学过拼音壮文的人,因为学无所用,大都淡忘了怎么读写壮文。想看壮文书报的人却不知如何得到。<p>简化壮文是一种非正式、未规范、甚至还没有健全的文字,它的使用有很大的随意性,但范围却很广泛。日常生活中,壮族人读书看报时常常用壮话来念汉字。我曾请一位退休在家的小学校长帮看我用汉字写的信是否有错漏,他大声地用壮话一字一句地念起来。用壮话来读汉字或者用汉字来书写壮话的情况,是读过几年汉文但仍不会讲汉语的人都普遍经历过的。<p>三种壮文的社会地位和应用情况表述如下:<br> 使用者 应用情况 出版图书 社会地位<br>————————————————————————————————————<br>拼音壮文 政府机构 政府编印 翻译出版大量 官方文字<br> 专业记者 学校教学 图书、文件 群众学习积极性<br> 壮文学校 规模缩小 不高<br>————————————————————————————————————<br>古代壮文 民间歌手 歌圩对歌 《古壮字字典》 历史悠久<br> 壮族道公 记载宗教活动 《布洛陀经诗译注》 被视为民族文字<br> 民间编剧 社区演出 《壮族民歌古籍集成》 具有民族亲和力<br> 初步规范化<br>————————————————————————————————————<br>简化壮文 老百姓 日常生活 无 既非官方又未规范<br> 广泛应用 使用随意且无意识<p><br>四、改进拼音壮文推广工作的建议<br>(一)用壮语方言教学<br>(二)减少拼音壮文的人为因素<br>(三)以双文对照形式出版壮文图书<br>(四)推行壮文与社区发展相结合<p><br>[出于对著作权人的尊重以及篇幅所限,本人不能将全文抄录给大家分享,敬请谅解。]<br> 我想到和没想到的这个老外都想到到了,确实说得不错!简化壮文是一种汉字壮读的方式,尚未得到规范,但是它被广泛应用确是一个事实。规范方快壮字,能不能采用古壮字和这种简化壮文相结合的方法呢?<br>“你要去那里(哈)?”——“你要去那里呢?”<br> <br>“图鸡母出蛋。”——“母鸡下蛋.”<br><br>“它殆咯”——“它死了”<br><br>呵呵,有点别扭……<p><br> 白丽珠提到的三种壮文的比较,其实在很多场合都可以归纳为两种,即方块壮文和拼音壮文。现代壮学学者研究古壮文,往往偏重于研究从汉字派生出来的Sawndip(生字,土俗字),即汉语字典里没有收纳的壮族人自创的字。1989年整理出来的《古壮字字典》就是典型的Sawndip字典,说它是古壮字字典,我觉得倒不如说是sawndip的一本集成。<p>其实真正的古壮字的使用情况并不是象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只用sawndip,事实上古壮文在sawndip里会大量夹用正规的汉字,这除了因为很多词汇都是从汉语里借用过来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于日语汉字的“训读”的方法,即直接借用汉字而读壮音,如直接写“田”而读naz,直接写“水”而读raemx。<p>白丽珠的文章里所指的“古代壮文”“简化壮文”,我觉得其实都是方块壮文的范畴,前者强调的是自创的sawndip,后者强调的是音读训读结合的壮语汉字。将之强行划分开来可能是为了在学术上方便研究,然而实际上,民间使用方块壮文的时候往往是sawndip和汉字混用,既有自创的字型,也有直接采用训读方式使用汉字的,还有音形都借用汉字的大量借词。<p>我想,古代壮族人用方块壮字和现代壮族人用方块壮字的方式是一样的,区别在于古代壮族使用的方块壮字是以自创的sawndip为主,汉字为辅,而现代壮族人使用的方块壮字是以汉字的音训为主,夹用少量sawndip。原因是什么呢?我想是因为现代壮族人与古代壮族人文化上出现了断层的时期(大量烧毁古壮文经典,禁止壮人赶歌圩、唱壮戏的文革时期),使得大部分现代的壮族歌手和戏班人员忘记了某些sawndip的字型,或者是生疏了之后懒得想这么多而较多地用训读制来表达壮语,久而久之,甚至有的人就完全使用了所谓的简化壮文了。<p>促使简化壮文能够在民间生存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它完全是规范的汉字,在印刷上和信息处理化上没有任何的难度,比起sawndip来说更加容易普及。比如说用简化壮文整理出来的诗歌和山歌录象,都可以大批量地复制,而sawndip却无法在民间印刷,只能用手去抄写,也无法信息处理化(专门的壮学研究机构除外),使得在民间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p>我个人认为,方块壮文比拼音壮文更加适合方言纷繁的壮族语,但是关键是如何使sawndip和简化壮文完美地结合,还有怎么个实现方块壮文的信息处理化问题。<p>关于白丽珠讲到的壮语方言背景,我觉得有必要澄清的是,实际上很多壮语方言的相通程度比她想象的要乐观得多,至少很多方言区并不象她看到的那样“虽然都讲壮话,但来自不同方言的人听不懂对方的意思……一般来说,只有同一家乡的人才可以用壮语交谈”,比如说北部方言的右江土语和桂边土语,南部方言的德靖土语和左江土语,大部分方言是相通的。各土语区内部也往往没有交际困难,如德保话和靖西话存在着很明显的语音差别,但是这两个县的人们在一起都是用母语交流,没有障碍。在德保县内部,也存在着许多口音不同的子方言,但是大家都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p>来自某个方言区的壮族人对其他壮语方言感到迷茫,我想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方言之间的差异,而是缺少一个强有力的标准语去规范各个方言,换句话来说就是壮语缺少一个本族语境的社会。我想,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土语作为标准语,能够在学校、电视和媒体里去影响整个壮语社会,那么各个壮语方言之间的通融程度会逐渐明朗起来。 各位比侬所言都很有道理,于我心有虚虚焉。<br> 答复“香港来的沛”:白丽珠的那篇文章,是发表在《广西民族研究》1999年第2期上的汉文原稿,不是翻译作品。白丽珠博士先是到中国研习汉语文,之后对壮语感兴趣,来到了广西壮文学校所在地——广西武鸣县,研习壮语文,传为佳话(广西电视台曾有报导)。 确实是优秀的文章,值得重探讨。 <FONT face=宋体 size=2>难得难得!把这两个外国友邦人士相片发上来呀!让大家认识一下</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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